端阳五月
饿的时候才吃饭,爱的时候不必撒谎。
 

《【东凯】荒唐 [1]》

*一个突如其来又好像蓄谋已久的脑洞,且走且看吧。

*一切都是我的锅,与他们无关。

[1]

在之后的很多年里,靳东无数次试图回忆这场荒唐的起点。他曾固执地把一切的开端,放进那个盛有自己支离破碎记忆的充满明枪暗箭与纸醉金迷的大宅中,却发现自己最终未能摆脱那伴随初夏阳光逐渐沸腾起来的一袭红衣。以至于在历经更为漫长的岁月后,当他无法清楚说出确切的季节时,还依稀记得绣有暗金花纹的红袍拭过心口的刹那烙下的灼热。

那是靳东第一次见到王凯。

彼时南方梅雨未至,但潮湿闷热的空气已然纠缠住每一个人的手脚。补拍的镜头刚结束,横竖也要明天才回北京,靳东没来得及换下戏服便被拖去B组。大概是撩头发的动作过于具有标志性,加之李雪眼尖,他刚刚站定就被拽到监视器前。对方摸摸头顶冒出的青茬,吊着眼角从口袋里扒拉出个瘪盒子,里面剩下最后两根烟,也是一副被碾压过的颓态。

一阵云缭雾绕后总算拾起点精神头儿,诸人各归各位,端架子摆谱儿,心照不宣地在镜头前演起离合悲欢来。

红毯上正唱着萧景琰荣封太子的戏,靳东趁李雪不注意溜到个凉快的角落,两手虚拢在广袖中,眯眼咬着半截烟。不远处那金冠红袍的青年,拔直挺立得似株舒枝展叶的小白杨。厚实的戏服层层叠叠地裹着,可让那金边宽腰带一掐,愣是生生掐出一段腰身来。明明仪态端方稳重,神情隐忍甚至略微肃穆,靳东却觉得一时间随步履摆动的大红袍角仿佛摇曳开了整片整片的漫天红,心口莫名有些烧得慌。

恰巧有工作人员路过,见他仍是一身白袍黑靴,长发散乱,便随口打趣了句“蔺阁主看什么呢”。靳东揉了把眼睛摁灭了烟,偏过头回道:“当然是看美人儿啊。”故作吊儿郎当的语气惹得女孩咯咯直笑,走前也不忘调侃他真是戏服不脱,蔺晨的那股子荒唐劲儿也不忘。

再转身,一众人已走进大殿拍摄殿内的戏份。靳东回想起那突如其来的烧灼感,扯扯嘴角暗嘲起自己的荒唐。

倒也应了人家小姑娘的话,只不过披着蔺晨的皮,内里装的到底还是他靳东。

仔细想来,距离上一次和“荒唐”二字沾边其实不过三五年的时间。靳东从来把“到什么年纪做什么事”奉为自己的人生信条,堪堪翻越而立的山头,他就把“婚姻”二字煞有介事地搁在眼前。然而强烈的目的性使之更像平地上凸起的目标障碍物,且必得在遭遇三十五岁的分水岭前跨过。

但让三十岁的他承认这是个障碍绝无可能,打骨子里的骄傲支撑着他一路硬挺挺地闯过来。光阴藏于角落嗤嗤地笑,伶伶俐俐又悄无声息地从他脚边飞过,叫他在发现三十五岁迫在眉睫时慌了手脚。

三十四岁的尾巴,千钧一发的时刻,他以看似深思熟虑的沉稳姿态牵起一个女人的手,秘密地向命运俯首称臣。

靳东曾将这场婚礼郑重其事地写入人生的记事簿,然后在空白处竭力加注稳定、责任和安全感,并把它们与“爱情”划上等号。可随之而来的生活验证了他落笔时一闪而过的彷徨和不确定,如同没有打好地基的楼宇总要裂缝坍塌,看似平坦的前路实则早被那荒唐的戒律捣毁。

他可以承担起自己口中至死不渝的承诺,却终是不能让这短短几句话化为藩篱,困住另一个无辜的人。

三十六岁的开春,他在周遭“荒唐”的指责中放过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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